五月中,團隊訪談到 監所關注小組 Prison Watch ,如同組織名稱,是一群主要集中關注於監所內各項議題,包含生存權、重返社會的各項預備等的民間組織。
訪談的過程中,聽見一個令人心碎卻也是不爭的事實:許多頻繁進出的受刑人,其實他們的「頻繁」,從青少年就開始了,從少年輔育院、看守所,到真正的監獄。
令人好奇的是,為什麼「頻繁」?
從訪談中我們恍然大悟,如果他們就是因為無法適應國家義務教育或社會規範才進到監所,那監所外的我們又怎能幻想,把同樣的邏輯,套用在監所內的生活裡,認為只要關起來,施以剝奪自由的懲戒,就會得到矯正成效呢?
就像小時候不乖,會被關進廁所一樣,還小的我們始終不會知道自己的錯、為何而錯。
若監所外的社會規範容不下他們,受刑人就只能再回到原來的圈子裡,去尋找有共通點的朋友,用自己的方式相互安慰與支持;也唯有如此,他們才能在這個社群,乃至這整個社會大環境下,用不同於一般人的頻率,呼吸與活著。
頻繁進出矯正機構,成了受刑人的日常,也因為被社會理所當然地排除,導致沒有人記得,他們曾經和我們一樣,是再平凡不過的「正常人」。他們也曾有夢想,卻因溢出正常的軌道,陷入惡性輪迴的漩渦中,在獄內被剝奪自由、在獄外也被遺忘有實踐夢想的嚮望,自我墮落⋯⋯
站在受刑人的角度,夢想只存在在監獄內;離開監獄後,只希望自己還能活得像個人。
感謝「暗房」團隊邀訪。
一開始接到邀訪時,不太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一個計畫,而大家對於監所、收容人,又是基於什麼樣的想像,不管是感性層次或抱持社會公義的目標。
在對談中,才知道團隊成員裡,就有親屬目前正在監所內。我們曾經多次說過,接近8萬的收容人數所代表的並不是只有這8萬個失去自由、等待矯正教化的收容人,而是兩倍、數倍的家人親友的共同在監,只是失去的是自由,或者是社會眼光和實際困境。
「家庭成員曾為受刑人」這件事,對許多人來說一直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......
「暗房」卻將此轉化成為行動力,開始探索現行的監所制度對受刑人的實質影響,並試圖理解出獄後的人們重新與社會進行銜接的困境。以柔軟溫暖的方式邀請願意互動的民眾,以親筆書信與受刑人通信對談、理解彼此。
這個社會不乏批判,但在緊湊的生活步調當中,偶爾緩下來,多一點傾聽、同理,我們也是社安網的一隅,不經意間或許也就接住了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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